一个平凡无奇、无人留意的女职员,干出了一件令人震惊的大事:侵吞单位公款490万元出入澳门豪赌。令人疑惑的是,身为普通职员的她,为何能撬动这么多钱?答案简单得令人发懵:自2009年2月至4月仅仅两个月里,她竟然成功伪造了87份保单借款手续。更令人吃惊的还在后头———她利用公司管理疏松的漏洞,从公司电脑中套打用于诈骗的文本,又伺机取到监管不严的业务专用章偷盖,先后诈骗19位亲朋好友共计900余万元。
赌徒心理让她疯狂、堕落,以致身陷囹圄。也许,该反思的,并不仅仅是她一个人……
非常案件
从北京飞到广东珠海,再从珠海飞回北京。
倪芚熟稔这一航线的航班时刻,每隔两三周就要驱车赶往首都机场,在周五晚间登上航班,飞赴2000公里外的珠海。
航班落地后,她乘车抵达珠海拱北海关,过关出境,再于周日晚间或周一凌晨时分,乘航班飞回首都国际机场。
在长达两年的时间里,这是她一人独守的秘密……
一次境外游历堕入另类拼搏
倪芚在北京郊区一家保险公司工作。这位35岁的女性相貌平平、不嗜打扮,在公司工作有着十多年工龄。她既非公司高级职员,也非中层管理人员,如此频繁地在北京与珠海两地往来奔波,只有她自己内心洞悉每一次神秘旅程的酝酿、行动至结束,甚至连家人都无从知晓她的这个秘密。
那是伴随着强烈的心悸和刺激的行程——兴奋、幻想、激动、懊悔、得意,每一次返回北京不久,她总是火烧火燎地期待着再一次经过拱北海关,走入那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灿然灯光里———那里有一个令她迷乱疯狂的世界。
1996年夏天,倪芚从一家金融保险专科学校毕业后来到位于北京郊区的这家保险公司,在业务岗柜员这个岗位上默默无闻地工作。直到2009年元旦之后,上级领导将她从业务岗柜员岗位调到收付费岗位,这位老员工从未给领导留有任何不良印象。
经历了离异的痛苦,丈夫给她留下了年幼的女儿。倪芚母女俩平平静静地生活,女儿上了小学,母亲每天朝九晚五、日复一日地工作,生活与寻常人家一样正常运转着。
与倪芚相处多年的单位同事没有谁留意到,平时爱打打麻将、玩玩“诈金花”的倪芚,自2007年2月9日赴澳门游历返回后,从内心深处酝酿出一个大胆计划,并在精心盘算后开始实施。
这个大胆计划启用了她个人全部的专业知识、从业技能和对工作程序的熟稔,利用了自己多年来在工作单位给领导和同事留下的良好印象,更利用了亲戚朋友对她的一贯信任。她清楚自己迈出这一步可能出现的风险,却被内心潜在的欲望搅得浑身躁动,企盼赌大争胜、一意孤行的心理最终占据上风,她毫不怀疑自己有能力做到万无一失。
到底在那次澳门之行中倪芚看到、听到了什么,致使她执意走上一条亲情崩溃、身陷囹圄的可怕之路呢?
身边人们可供猜测的是,倪芚曾沉迷于以三张牌大小论输赢的“诈金花”。这一纸牌的游戏规则,所谓以小牌诈赢大牌所需的实力、勇气和智谋,也许成为了她人生“癌变”的诱因。
夜航班机在万米高空以每小时800公里的速度疾飞着。两年里一次次乘坐,倪芚仅凭记忆,已想不起自己多少次在两地往返。
办案人员从倪芚出入境纪录查出,直至案发,这个绝非公务旅行的女子在两地往返47次,折合总里程近19万公里。令人疑惑的是,身为保险公司一般职员,却在赌场豪掷百万以求一逞。她,哪来这么大数额的钱财呢?
两月非法侵吞单位公款490万
2009年6月28日,一位投保客户因急用大额现钱,来到倪芚所在的保险公司柜台前。他递交了退保申请,以便取出曾经投保的款项。
当业务岗柜台工作人员将其姓名、保单号、密码输入电脑查询时,存档文件显示该客户因尚未结清保期内借款而不能办理退保手续。这位客户万分惊讶,立即要求仔细查询底档,他态度强烈地声称自己与保险公司绝无此业务接洽。
柜台出现的这一纠纷惊动了公司负责人。经核查,负责人震惊地发现,在这位客户名下的所谓保单借款手续为伪造,而经办人是倪芚。当业务档案中倪芚办理的同类业务全部被调出时,负责人惊出了一身冷汗:自2009年2月至4月仅仅两个月里,经倪芚伪造办理的保单借款手续竟有87份,金额高达490万元人民币……
被公司领导质问的瞬间,倪芚很想知道自己哪里出了纰漏。
以自己十几年做保险工作的经验和盘算,倪芚深知保险客户投保后极少有人中途退出,人们都将闲钱拿到保险柜台来,入保后轻易不动。而恰恰是那位中途退保急于变现的客户,意外地将倪芚精心筹划的罪恶掀翻在阳光下。
即便涉罪被羁押,倪芚与女儿和亲人分隔两处,她依然有虚妄的幻想浮上心头:如果运气上佳的话,再赌一手,说不定能赢回千万巨资。她甚至坚信自己有这个头脑和机会,只是运气不到才落得这个下场。